无人驾驶探“路”计划登陆北京

背  景

看过《速度与激情8》的观众应该记得，为了抢夺核武器发射装置，大反派塞弗控制了全市的自动驾驶汽车系统，原先“沉睡”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汽车全部自主启动引擎并开启“无人驾驶”模式，形成一支庞大的“僵尸车”军团去拦截俄罗斯国防部长。电影中炫酷的画面已经不再是科幻，智能汽车产业在全球范围内进入了飞速发展阶段。据新闻报道，作为汽车行业领头羊之一的日产汽车，将于2018年3月在日本公共道路上测试自动驾驶共享汽车，并计划在本世纪20年代初正式推出“机器人出租车”¹。

在自动驾驶技术愈发成熟的同时，无人驾驶汽车如何能像传统汽车一样在城市道路上驰骋？现行中国法律尚未允许自动驾驶车辆上路，但致力于人工智能的企业已经跃跃欲试。百度于2017年3月发布“Apollo”计划，拟搭建完善的自动驾驶系统，百度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彦宏则亲身乘坐公司研发的自动驾驶汽车，在北京五环道路上试运行²。虽然百度的无人驾驶首秀因“实道变线”的违规操作而获得罚单一张，但是自动驾驶技术已是大势所趋，推动各国各地区政府出台相应法规为无人驾驶保驾护航。

2017年12月15日，北京市交通委员会、北京市公安局公安交通管理局、北京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联合印发《北京市关于加快推进自动驾驶车辆道路测试有关工作的指导意见（试行）》（以下简称“《指导意见》”）和《北京市自动驾驶车辆道路测试管理实施细则（试行）》（以下简称“《实施细则》”）³，无人驾驶探“路”计划正式登陆北京，这是中国对自动驾驶车辆上路计划的首次突破。《实施细则》是基于《指导意见》的原则性规定而制定的具体细则，自动驾驶车辆上路测试工作将在北京先试先行。

主要内容

一、何为“自动驾驶”？

自动驾驶功能是指自动驾驶车辆上，不需要测试驾驶员执行物理性驾驶操作的情况下，能够对车辆行驶任务进行指导与决策，并代替测试驾驶员操控行为使车辆完成安全行驶的功能。自动驾驶功能包括自动行驶功能、自动变速功能、自动刹车功能、自动监视周围环境功能、自动变道功能、自动转向功能、自动信号提醒功能、网联式自动驾驶辅助功能等。

自动驾驶系统是指能在某一时段执行自动驾驶功能的系统。机动车辆仅含以下机动车辅助类自动化系统不属于自动驾驶系统：主动安全辅助系统、电子盲点辅助系统、防撞系统、紧急制动系统、停车辅助系统、自适应巡航系统、车道保持辅助系统、车道偏离报警系统、交通堵塞排队援助系统等。

二、如何满足申请条件？

为通过自动驾驶测试申请，并获得测试资格，需满足以下三方面的要求：

1、测试主体：《指导意见》和《实施细则》所适用的对象为“测试主体”，即因进行自动驾驶相关科研、定型试验，需要临时上路行驶，递交申请自动驾驶车辆道路测试的在中国境内注册的独立法人单位。测试主体应以测试自动驾驶系统为目的申请道路测试，申请条件包括：（1）应提供自动驾驶测试车辆基本情况说明、自动驾驶系统介绍和操作说明、自动驾驶数据记录装置安装证明；（2）承诺安装监管装置，接受日常监管、定期向管理机构提供脱离自动驾驶功能及事故等相关数据；（3）应具备赔偿能力，购买不低于500万元人民币的交通事故责任保险或提供不少于500万元的自动驾驶道路测试事故赔偿保函；（4）一次性申请测试车辆不超过五辆。

2、测试车辆：申请自动驾驶道路测试的测试车辆应为符合《机动车运行安全技术条件》（GB7258）的机动车上装配自动驾驶系统的车辆，且应为未办理过注册登记的机动车辆。测试车辆改变车身颜色时，应申请变更车辆登记；自动驾驶系统重大升级、重大变更或车辆发生改变时，应重新提交自动驾驶测试申请。为满足申请条件，测试车辆应当：（1）具备自动、人工驾驶模式切换功能，自动驾驶系统出现故障或发出警告提醒时可迅速切换为常规的物理操作方式，测试驾驶员也能在任何时间直接干预并操控车辆；（2）自动驾驶系统应包括运行自动驾驶功能和脱离自动驾驶功能，具备安全警告提醒功能，且在测试驾驶员无法物理接管车辆时具备紧急制动功能；（3）测试车辆应在自动驾驶测试管理机构认可的封闭试验场进行过不少于规定里程与规定场景的测试；（4）应安装监管装置、提醒装置、数据记录装置。

3、测试驾驶员：测试驾驶员是在驾驶员座位上协助完成驾驶测试的重要成员，且在测试驾驶员信息变更时，已获得审查意见的测试车辆需申请变更车辆登记。自动驾驶的测试驾驶员应当：（1）与测试主体签订劳动合同；（2）应持有机动车驾驶证，具备三年以上驾龄，无毒驾、酒驾经历，熟练掌握道路交通安全、自动驾驶相关知识，并应提供自动驾驶训练证明，具备随时接管测试车辆的能力。

三、测试过程中需注意哪些事项？

1、测试主体应在指定区域、指定时段内测试，严格根据测试计划进行测试，测试内容包括白天、夜晚、雨天、雾环境、风、雪六种测试天气环境，以及高速公路、城市、无线标道路、特定道路四种道路测试场景。

2、测试车辆的驾驶座必需配备通过审核的测试驾驶员，但不得搭乘与测试无关的人员。测试相关人员是指在自动驾驶测试车辆行驶时，坐在除驾驶座以外的车座上，执行自动驾驶道路测试计划的人员。

3、测试主体应按照临时行驶车号牌办理要求办理测试车辆的临时行驶车号牌，并在自动驾驶测试车辆上张贴自动驾驶测试标识。

4、测试车辆不得在道路上进行制动测试。

四、谁为交通事故负责？

测试车辆在测试期间发生交通事故或交通违法行为，应认定测试驾驶员为车辆驾驶员，由其按照现行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规的规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测试申请时，测试驾驶员需提交自愿承担所操作测试车辆在测试期间发生事故时交通管理部门依法认定及处置的事故责任的承诺书。

除此之外，因测试主体和测试驾驶员签订劳动合同，属于雇佣关系。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雇员在从事雇佣活动中致人损害的，雇主应当承担赔偿责任；雇员因故意或者重大过失致人损害的，应当与雇主承担连带赔偿责任。雇主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的，可以向雇员追偿。因此，测试驾驶员在履行测试任务过程中发生侵权赔偿责任，不属于测试驾驶员故意或重大过失的，应由测试主体承担赔偿责任。测试申请时，测试主体需提交自愿承担名下测试驾驶员所负赔偿责任的承诺书。

简  评

《指导意见》和《实施细则》是国内首个自动驾驶相关规定，对中国的自动驾驶产业来说具有先驱性和示范性的作用。北京亦庄已成立智能汽车示范区，自动驾驶测试场地即将建成，自动驾驶车辆的探路计划有期可待。但是，《指导意见》和《实施细则》属于北京市的地方政府规章，其效力级别较低，仅在北京市行政辖区内具有效力，将来是否会有更多省市加入无人驾驶的探路计划、国家是否会制定更高级别的法律法规，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北京地区的试验成果。

《指导意见》和《实施细则》的规制对象是为进行自动驾驶相关科研、定型试验而需临时上路行驶的测试单位，即自动驾驶车辆研发公司，而通过测试的公司能否立刻出售自动驾驶车辆、自动驾驶车辆正式上牌上路前是否需要制定有针对性的道路安全交通法规等问题，均有待解决。此外，《指导意见》和《实施细则》中部分内容有待配套法规的制定。例如，自动驾驶测试管理机构认可的封闭试验场测试的有关要求尚无具体规定，封闭试验场的范围也尚未落地。

百度曾经设想的“在自动驾驶车辆里喝酒”的画面若得以实现，是否“酒驾”真的能远离我们的生活？一切都有待未来实践的检验。

1. 《日产计划在2022年推出全自动驾驶汽车》：http://www.cs.com.cn/ssgs/qcgs/201712/t20171208_5613587.html

2.  《刚刚，李彦宏“无人驾驶”上五环，被北京交警查了》：http://tech.sina.com.cn/roll/2017-07-05/doc-ifyhweua4015922.shtml

3.  详见http://www.bjjtw.gov.cn/xxgk/flfg/fgbz/201712/t20171218_18956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