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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都是泪

2015.12.12 袁嘉妮

一、胡主席

 

1、刚工作的时候,有天晚上加班到十点,秘书都回家了,胡主席拿着一份文件对我说“你自己扫描一下,发给客户吧,反正只有四页纸。”

 

话说扫描这活儿以前都是找秘书帮忙,我完全找不到方向,不过想来也不会太难,于是我二话没说就去了文印室。折腾半小时后,我不好意思地跑去打扰正忙得焦头烂额的胡主席——“扫描完成,但问题是……我不知道我扫描的文件到哪里去了。”

 

胡主席晕了一下,跑到文印室的电脑上找了半天,说“没有你的文件啊,算了,重新扫描一次吧。”

 

只见胡主席拿着文件走到一台黑乎乎的机器前面,我大惊“这台是扫描仪?”

 

胡主席暴晕,反问我,“那你用什么机子扫描的?”我怯生生地指了一下旁边的白色大机子,胡主席拎起手边的切纸机向我砸过来,咆哮道:“那台机子叫做复印机!!!”

 

后来在等邮件发送的过程中,胡主席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用那台机子进行扫描的?”

 

我就重新演示了一遍。

 

旁边的胡主席惊异地说“原来这台新机子还可以扫描啊。”

 

2、胡主席跟留永昭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打招呼的方式——每次一见面,两个人就默默向对方竖起中指。

 

后来我搬去和胡主席一间办公室,他坐里边,面朝门背靠窗;我坐外边,面朝胡主席背靠门。

 

于是,我经常可以感受到的场景,要么是两个男人默默地竖起中指而我夹在中间,要么是看到胡主席竖起中指我就知道留永昭从我背后走过去了……

 

二、小强

 

还是刚工作的时候,一次和小强去开会,我坐在出租车前排,他坐后排。眼看着快到目的地,我一摸包,完了,忘带钱包了。

 

由于不好意思对已经升为合伙人的小强说“你付钱吧”,于是我假惺惺地问“您有零钱吗?”小强很爽快地说“没事,我来吧”,然后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当时我真是……于是我用更假惺惺的语气说了一句“原来您也只有100的啊?”

 

晕倒的在后面……开完会出来,小强对我说“我直接回家了,你自己回所里吧”,我当场就无语凝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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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袁家楠律师

 

所里的邮箱规则通常是姓的全拼加名的首字母,像我这样三个字的名字,其实不容易和别人重合,所以很多人给我写邮件都会自然遵循前述规则,偏巧,所里还有位叫袁家楠的合伙人……

 

有一次深圳众人邮件讨论旅游去哪儿,说着说着一路被辉哥带到了各种少儿不宜的事项,这时袁合伙人突然发言“请不要再给我邮箱发邮件了”,此邮件发出后大概两分钟,深圳办公室先是一片寂静,然后突然各个办公室像炸雷般爆笑。

 

还有一次,张建伟律师说想找我做个咨询,邮件发出去以后对方回复“你确定这是我应该干的活儿嘛?”张建伟律师理所应当地回了一个“sure”,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袁合伙人您给张建伟律师咨询了吗?

 

四、张建伟律师

 

经济危机那年,深圳所难得搞了个载歌载舞的年会(因为大家都比较闲,你懂的),佟珂律师和张建伟律师合作相声,话说张建伟律师穿上相声界的制服那活脱脱就是一个马三立啊,又听说牛振宇律师和张建伟律师长得颇像,北京的同事们你们也可以试试哦。

 

扯远了,说相声的时候,有一个桥段是因为张建伟律师搭错腔,佟珂律师要敲他的头,演着演着,一直埋头吃饭的张建伟律师儿子小黑突然抬头了,一看到这一幕,充满正义感和保护欲的小黑一个箭步冲到台上,声嘶力竭地对佟珂律师大喊“不准再打我爸爸!!!”

 

五、猫律师

 

猫律师就是熊明,你可以叫他熊律师,也可以叫他猫律师,当然也可以叫他熊猫律师。相信经过上一期君合人文留永昭的描写,大家对猫律师已经有了深刻印象了。

 

早听说猫律师是他们村的传奇,当然村口有猫律师的塑像这件事情是留永昭胡诌的,但下面这件事情是猫律师亲口说的。

 

话说经过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高考,猫律师终于考取北大,这在村里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那时猫律师还得自己去县里拿录取通知书,拿到滚烫的录取通知书后,猫律师一边往村里走,一边思绪如潮——这会儿可千万不要下雨啊,要是劈个雷,把我劈死了,那岂不是天妒英才?

 

六、辉哥

 

所里吃年饭,玩“一个比划一个猜”的游戏,胡主席和辉哥搭档。

 

出来一个题目是“酷”,胡主席说“魏伟(所里另一同事)特别爱装什么?中文和英文读音一样的。”

 

辉哥不假思索地回答“B”。


 

七、老夏

 

那时候,老夏经常提着电脑包来深圳开会。有一天,老夏愤恨地告诉我们,他不喜欢深圳了,因为那天他走进某五星级酒店的时候,酒店保安趁着拉门的间隙,突然向他靠近,塞给他一张名片,还神秘兮兮地说“找小姐打这个电话。”鉴于经交流后我们普遍认为这不属于深圳酒店的惯常行为,所以我们都理解,阅人无数的保安敏锐地发现了老夏隐藏在老实外表下的潜在需求。

 

老夏说,海南律协每年都有法律援助活动,律师得过去呆一天,免费接受咨询。

 

可怜的是,海南所名义上挂着三个律师,实际上班的只有老夏一人,这意味着,每年老夏都得过去呆三天……

 

然后老夏就愤恨了,老夏说“呆三天也就算了,来的人净是问我老公打我怎么办?老公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怎么办?老公已经跑到大陆把我一个人扔在岛上怎么办?怎么就没有一个问我怎么上市怎么增发怎么再融资的啊摔!我总不能坐在那里三天都告诉别人我不会我不知道吧啊啊啊。”

 

八、客户

 

曾遇到一个客户,提供给我一个证件,证件上备注“该证于2006年*月*日进行了变更,建筑面积变更为***平方米,另有**区获得新证****号。”

 

于是我问客户,能否将变更后的新证件提供给我。

 

客户十分钟后给我回复:“该证没有进行变更,之前的记载纯属笔误。”

 

我晕了一会儿回复:“如果是数字登记错了我能理解为笔误,这个如此详细的记载你说是笔误,有点说不过去吧?”

 

客户:“这是做记载的那个工作人员瞎编的,你听我的就行,我说它没变更就是没变更。”

 

我开始吐血:“您还是帮我确认一下吧,这个我确实无法理解为仅仅是一个笔误。”

 

客户:“嗨,袁律师,这纯属那个工作人员的人品问题,你得相信我啊。”

 

还有一客户,我问他:“您告诉我公司已经缴纳****万地出让金,但我根据公司给我的发票加了一下,数字对不上,您能再次核对吗?”

 

对方:“咋不对啊,我们核对过,就是这个数。”

 

我:“可是发票数额与这个数字不符。”

 

对方:“你不能相信国土局的发票,那个数字肯定是不准的,你相信我告诉你的数字就可以了。”

 

我:“那您总得给我一个依据啊,比如经审计的财务报表,以便我对缴纳金额进行确认。”

 

对方:“我问过财务,财务那里的数字跟发票以及我给你的数字都对不上,那个数字更不对,你还是相信我告诉你的数字就行了。”

 

我:“我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我需要书面文件作为数字的支撑。”

 

对方:“嗨,你啥意思啊,你是不是我们公司律师啊?你还不如券商律师呢,券商律师都没问这么多问题,你怎么就这么多问题啊,你还把发票加起来,你用得着这样吗?我们公司被你这么一写得有多少风险?我跟你说这事儿不准往法律意见书里面写啊,你不能这么做律师……”

 

九、吕律师

 

有个项目,对方律师姓吕。

 

那时我们要和下面每个分公司的负责人联系了解当地的情况,吕律师每拨通一个电话,都会说“*总,您好,我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吕,双口吕,您可以叫我小吕……”,话说这长长的开场白反复近十次后,我已经昏昏欲睡,这时又听到吕律师说:“我姓吕,双口……”,突然对面接电话的人很热情地打断道“双口你好,双口你好……”我当时就精神一振,笑喷了。

 

项目快结束的时候,吕律师挺牛地说“我们又接了一个3000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开发项目。”

 

我这个人也比较没概念,很白痴地问“3000万平方公里很大一块地了吧?”吕律师头抬得很高,鼻孔朝天说“当然!”

 

后来回所我跟同事说“人家X所都接了3000万平方公里土地的开发,太牛了。”

 

同事问:“3000万平方公里有多大啊?”

 

我说:“不知道”,然后我们共同做感叹状——好大一块地啊,好大的项目啊。

 

晚上睡到半夜,咋想都不踏实,突然想起来中国不是号称960万平方公里嘛?敢情这回吕律师要开发的地有三个中国那么大?

 

所以,为了纪念这位即将开发整个欧亚大陆的律师,我写了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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