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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2014.12.20 留永昭

 2003年8月的一天,怀揣着一张卧铺火车票,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我在北京西客站登上了前往深圳的列车。三五个好朋友,两个来送我,一个在上海,还有一个则远在武汉。站台上人影稀疏,我们设计着重逢的场景。“两年吧,”我说,“两年时间我就回北京了。”火车开动,他们在车窗外微笑着挥手,我坐在车厢里泪流满面。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这个南方城市停留这么长时间,五个两年过去了,我也没有回到北京,直到今天,我依然在深圳,坐在深发展20楼朝西一间办公室的窗边,写下这篇文字。十年里有许多记忆,一些模糊一些清晰,但在所有已经和渐渐远去的点点滴滴中,有两个字却始终无法抹去:君合。

 

2004年,是一个开始。在经历面试、被拒以及大半年的等待和游荡后,深圳分所行政主管杨姐终于在电话里给我送来了offer。于是,在2004年4月14日这个神奇的日子里,我正式入职君合了。

 

2004年,君合的logo还处于1.0版本,正方形的一个红色印章,白色细线条透出七个篆体字:“‘同同’律師事務所”。那一年,深圳君合还只是个由十几人组成的小团体,挤在深发展15楼朝南的一小块空间里。那时候的天是蓝的空气是甜的,办公室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深圳河的河湾,香港的几座山和经常萦绕在山头的低矮云层。香港的通讯信号也能跨越河流和砖墙,跑到我们的手机里来。那一年,新入职的员工原则上是需要到北京总部接受培训的,住在办公室大楼附近的一间宿舍里,每天出入建国门外大街的华润大厦,感受短暂的北漂生活,这样的传统如今已不复存在。

 

2004年,不加班是可耻的,因为我们的午餐晚餐几乎都是全体成员一起吃的,不加班你都不好意思来吃饭。我们吃饭的地方除了深发展食堂,还有一个叫南昌瓦罐的地方——那是一个令人向往的所在。傍晚7点左右,一群放下电脑和文件的人走下深发展办公楼,踏上马路对面城中村农民房一段昏暗狭窄的楼梯,围坐在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边,让服务员端上一人一罐蒸汤,只消细呡一口,吣入心脾的滋味就把一天的疲倦驱逐了。于是,内心的小宇宙再次升腾,燃烧起加班的火焰来。

 

2004年,余永强是带领我们打羽毛球的。和如今的样貌不同,这个成长于闽北土地上的消瘦律师,少年时曾经留着一头乌亮的中分发型,英气十足,自信满满的他大学毕业时报考北京的公务员,并成功地以优异的成绩被刷下来,虽然他没说起原因,但我谨慎怀疑那是因为他的胡建(福建)普通话令导师们印象太过深刻居然都忘了把椅子转过来了。这样的打击对余律师来说太残酷,以至于在做律师多年后仍难以释怀。终于,为了弥补这一人生中的缺憾,他决定出国深造,并削发以明志。带着某人种种不怀好意的祝福(比如祝愿他的胡建身份成功被签证官识别,祝愿不要有太多移民局官员怀疑他的移民倾向,等等),余律师终于在7月份登上飞往美国的航班。皇天不负有心人,此行的收获最终被证明是丰盛的:通过在美国一年的训练,余律师终于通过扰乱疗法,以英语发音成功地纠正并提高了他的普通话水平!

 

2004年,和余永强同屋的是张建伟。此兄当时还只是中级律师兼专职网管,虽然身材如十年后一样消瘦,但一头乌黑的头发尚能透射出一二分青春的飘逸。不过,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一个令如今的人们无法想像的事实——如今的工作机器人当年竟是邮件灌水的急先锋,许多灌水帖子的发起人楼主,而且是热衷于MSN聊天的潮人。他的名言,“不做无聊之事,何遣有生之年”,是的,就是这样。那一年,张建伟与其他三位老同事——谢健、徐晓路和程鹏——并称江湖四匹狼。然而,就像事先约好的一样,这后三位纷纷选择了在当年离开,留下如今贴在茶水间里的这几位在沪轱湖边的一张合影,静静诉说岁月的变迁。后来,张建伟就渐渐白头,告别了灌水,也不再登录MSN。有些情感不必言说,却深藏心底,偶尔想起,仍令血脉贲张,持久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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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程鹏的对面坐着的是人称唐唐的唐承慧,虽然同为法大校友cupler成员,但两人却一个在地一个在天——程鹏是个粗人,一个“粗”字已尽显其粗俗,无需多言,但唐唐却柔声细语,梨涡浅笑,如蜜糖般甜美温婉。于是,我们将她推举为工会主席,在每一个聚会、出行、饭局上,感受她那大姐般的柔情。唐主席是我心目中真正的主席,至于后来那些什么胡(吃饭)主席、李(土地)主席,便是些山寨货色而已。别看唐唐表面柔弱,实则内心有着十分刚强的力量。后来一次往厦门旅行的途中,为表达对沿途风光的感叹和对摆脱工作的由衷喜悦,唐唐许多次禁不住在车上发出“啊”的呼喊。然而,由于这呼喊声引发的冲击波过于强烈,每一次呼喊便造成了一个车胎的爆废。

 

2004年,开始并将持续受唐唐影响最多的莫过于猫律师熊明。虽然他的经历又是一个励志故事——山村里的苦孩子终于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村口的小河边立起了他的雕像,新闻联播播出他前去学校报到的盛况——然而当时间过去、辉煌不在、一切归于平淡的时候,猫律师开始迷失自己。这时,是唐主席通过一次又一次地耐心而不辞劳苦地邀请使猫律师一次又一次地掏腰包请大家吃饭,并让猫律师在她如此用心良苦的敦敦关怀下重新扭起小腰哼起了小曲。大家现在看到猫律师伸着兰花指发出“哎呀哎呀”嗲嗲的声音,其实就是他重塑信心的表现:我嗲我快乐,你们有得嗲吗;我黑我自己,你们有得黑吗?

 

2004年,与猫律师一起成为深圳君合宠物的还有泡泡龙刘洪蛟。这是一个奇人,是那种在人群中也很容易分辨的角色。他有着迷离的眼神,当你以为他含情脉脉看着你说话而聚心凝听时,他其实是在和你旁边的人交谈;当你以为他盯着旁人时,他的眼里其实只有你。他还具备一对“性感的双唇”,每每说话或进食,总是让另一个神人辉哥艳慕不已为之倾倒。泡泡龙的名号来自于唐主席,大约是说蛟龙太过残暴凶悍,不如泡泡龙招人喜欢。由于同在宠物界,泡泡龙与猫律师走得特别近,一口一个“猫大哥”,总是叫得猫律师心花怒放,兰花指也翘得越发地娇羞。

 

2004年,和泡泡龙同在一个房间的是破律师林家羽。古人云,有的人天生是土豪,有的人生下来做屌丝。前者说的其实就是破,后半句所指则是千千万普通人。那一年,破刚从美国回来,还留着四六分的长发,一脸青涩。住罗湖高档住宅区,每天驾豪车上下班,土豪气质展露无遗,然而终究年轻涉世不深,未知晓江湖险恶。在一个农业项目上,与谢健为伴,一同出差前往香港。那些老同事们比如建伟程鹏唐唐,因为熟知谢健何许人物,纷纷告诫破“千万不可与谢健……”云云。事与愿违,两天过后,香港传来消息,破与谢健一同重感冒了。大家体恤当事人,这件事情很快过去了,没有人再问起。后来,谢健离开君合去了香港,后来,破剪短了头发。

 

2004年,和破律师一样比我来得早的还有江学勇。君合有个怪现象,疯狂工作疯狂加班疯狂地劳累,有的人却就是能在这样的疯狂中逆势增长渐渐发胖,江律师就是一个例子。我刚来君合时,江律师和我都坐在卡座,他在我的对面。第一印象,小眼睛,圆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江律师思想丰富却说话不多,因擅长包括诉讼在内的ABCDEFG等多类律师业务,是深圳君合的通才,于是渐渐赢得包括著名人士胡吃饭义锦律师在内的诸多同事的尊敬,被尊称为“江安安安安安律师”。当然,文静寡言只是江律师的表面,他也有着澎湃的心。例如,有一次在接到某街头贷款公司电话询问需不需要贷款时,他内心再次澎湃,远大的理想再次被激发,要求对方能否提供一千万元贷款,对方问:“君欲何为?”江律师对曰:“你管得着吗?”对方大概也是被这远大的理想震慑,过于激动竟挂了电话。

 

2004年,办公室里还有Twins:JOJO陈纪州和人称小蚊子的吴霏雯。她们的办公室在一个巨大无比的房间,其中似乎还配有打印机等特殊设备,如此特别,新来的人们都以为他们是领导、行政、秘书或外单位派驻人员等等不一而足。Jojo的笑声是如此爽朗,以至于有一次在一个空旷的羽毛球馆打球时笑声竟然惊到其他所有场地的人们。小蚊子的心地是如此善良,以至于坐在庐山的缆车上时,因看见对面反方向而行的一个陌生人神情凝重,竟脱口朝对方大声呼喊“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啊”。

 

2004年,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女子神经病人”LD和一个“可怕的资深女律师”SHS。关于她们的故事,大家可以期待胡吃饭义锦律师在君合人文连载的小说“深圳办公室的那些同事们”。饭兄的文笔比我好,读起来更精彩些。

 

2004年,办公室里还有杨姐、苏群、姚含和兰岚——她们陪伴着深圳君合以及我们这帮初登职场的律师们一起成长,我这篇以挖苦和挤兑为主的小文实在不应对她们有任何不敬,只有感谢,感谢她们与大家一起经历所有的笑,所有的泪,所有的欢乐和辛酸。

 

2004年,有许多值得记取的人和事,如一朵在早晨绽放的小花,简单美丽。茶水间照片墙上贴着的合影里,有所有人的笑脸,但那些离开了的人已越走越远,还有谁会想念从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君合是两大国际律师协作组织Lex MundiMultilaw中唯一的中国律师事务所成员,同时还与亚欧主要国家最优秀的一些律师事务所建立Best Friends协作伙伴关系。通过这些协作组织和伙伴,我们的优质服务得以延伸至几乎世界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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